内容提要：
印度这一轮资本支出周期将有更大的运行空间，因此印度的经济扩张有可能与2003-2007年的那一轮扩张非常相似，经济年增长率可望持续数年稳定在8%左右。在1990-2020年之间，我们的GDP年均增速是明显高于印度的。但从2020年以后，印度经济发展很快，我们则屈居下风。原因是消费未能跟上，导致民间资本支出后继乏力。
3月17日，印度《商业在线》介绍了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一份题为《观点：印度——为什么感觉像2003-07年》的报告。大摩在这份报告中表示，在十年投资对GDP稳步下降之后，资本支出已成为印度的主要增长动力。他们认为，印度这一轮资本支出周期将有更大的运行空间，因此印度的经济扩张有可能与2003-2007年的那一轮扩张非常相似，经济年增长率可望持续数年稳定在8%左右。
印度当前这一经济扩张周期的驱动力是投资跑赢了消费：公共资本支出最初领先，但私人资本支出迅速追赶；城市消费者主导了消费扩张，其次是农村需求追赶城市需求；面向全球出口市场的份额上升，宏观风险得到稳定控制。
在2003-2007财政周期中，印度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003财政年度（截至2003年3月的财政年度）的27%上升到2008财政年度的39%，接近峰值。摩根士丹利认为，当前印度经济扩张的决定性特征，与2003-2007周期相似，同样是投资占GDP的比率上升。
印度在上一轮经济扩张周期中，投资占GDP的比重一直徘徊在35%-39%这一水平附近，直到2011财年达到顶峰。2011 年至 2021 年经历了十年的下降，现在这一比例再次下降到 GDP 的 34%，大摩预计到 2027 财年，将进一步上升到 GDP 的 36%。
在2003-2007年的经济繁荣周期中，印度资本支出的繁荣导致了生产力、就业创造和收入增长的加速。随着更多的劳动力被经济吸收到就业中，印度储蓄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也从2003财政年度的28%上升到2008财政年度的39%。
在2003-2007年经济繁荣周期中，印度国内生产总值平均年增长率为8.6%，整体消费物价指数平均涨幅为4.8%，经常账户余额保持在央行的舒适区内，占GDP的比重在1.4%至2.8%之间。大摩在研究报告中称，即使油价在2008年7月飙升至每桶145美元，印度的经常账户赤字也只在下一个季度扩大到GDP的2.4%。
印度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增长率从2002年的8.2%加速到2004年的17.5%，2005-2007年的增长速度保持在16.2%。在这一轮经济扩张周期中，印度的财政赤字已经得到巩固，银行体系的不良贷款问题得到了清理，经济有望实现资本支出上升。
这一轮经济扩张周期的印度经济，与上一轮当然也有不同。在上一轮经济扩张周期中，印度的私人消费增长较为温和，2003-2004年平均仅为4.8%。
但在新冠疫情前，印度的私人消费已经有明显改善，2017-18年私人消费的平均增长水平已经达到6.5%。
在当前这一个经济繁荣周期中，印度2023年10月至12月的实际固定资本形成总额增长继续保持强劲，为10.5%，高于2017-18年新冠疫情前9.6%的平均水平。
到目前为止，印度资本支出主要是由公共资本支出推动的，因为企业部门一直在经历前几年的多重冲击，这些冲击对其投资能力造成了压力。
摩根士丹利在报告中认为，印度政策制定者近年来对供给侧改革的一致政策推动，意味着实际政府固定资本支出增长比2020财年有所上升。政府固定资本支出占GDP的百分比，从2019财年的3.6%低点，已经上升至2021财年的4.0%，领先于同一时期私人资本支出。
从经济学理论上来说，政府的固定资本支出可以在私人资本支出疲软时垫底、引领，但不能持续，否则无法控制财政平衡。这就需要私人资本支出能够续接政府资本支出的逐渐退出。
幸运的是，印度私人资本支出势头强劲的早期迹象正在显现。现在印度的企业利润占GDP的比重，已从2020财年的1.1%低谷，快速回升至2023财年的5.4%。
资本支出主导的增长周期可以延长扩张，因为投资与GDP的比率上升会推动资本深化并促进生产率增长。随着资本支出创造就业机会，部署过剩劳动力可以为经济带来更高的收入和储蓄，并确保经常账户余额保持在可控范围内，即使投资对GDP的上升也是如此。因此，印度当前周期的公共资本支出主导性质，对整个资本支出周期的可持续性起着更重要的作用。
基础设施项目往往面临漫长的酝酿期，但会产生巨大的正外部性。摩根士丹利在这份报告中说：“我们认为，印度公共部门必须进行此类支出，以确保通过提前消除供应侧瓶颈来为私人资本支出腾飞，提供更清晰的跑道” 。
我们在1990-2015那段经济繁荣时期，实际上也是通过资本支出的增长来推动经济的增长，那段时间我们的经济增长率也通常保持在10%左右。从上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在1990-2020年之间，我们的GDP年均增速是明显高于印度的。但从2020年以后，印度经济发展很快，我们则屈居下风。
IMF、世界银行和其他一些知名的独立研究机构在预测未来几年的经济增长时，对印度的预估大体在6%以上，8%左右，对我们的预估大体在3%以上，4%左右。
之所以如此，对比印度，我们在这一轮经济周期中，政府的资本支出持续的时间太长，但消费未能跟上，导致民间资本支出后继乏力，无力接棒政府的资本支出的逐渐退出。
因此，在这一个经济周期中，实际上我们面临两个重要关卡：一个是如何通过提高劳动力工资和社会保障水平来提振消费；另一个是如何保障民间资本与国有资本相同的法律地位与法律保护，提振民间资本的信心。
【作者：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