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王天晴 本报记者 倪 浩 ● 宋 毅
日本政府15日发布的今年第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步数据显示，除去物价波动的影响，三季度实际GDP环比下降0.5%，按年率计算下降2.1%。这是日本经济今年首次出现季度负增长。今年上半年，欧美许多媒体和经济界人士曾对日本经济发出一片看好之声，日本国内也出现大量乐观情绪，日本股市尤其热得发烫。但最近一段时间风向发生变化，其全球GDP排名可能滑落至德国之后引发热议。中国社科院在14日发布的日本经济蓝皮书中指出，中长期来看，日本经济不断进行适应性调整，但日本经济和社会深层次结构性问题难以解决，长期慢性衰退的局面难以扭转。
受到消费不振拖累
英国《金融时报》15日分析称，日本经济收缩很大程度上是被内需所拖累，家庭消费和企业支出疲软，凸显出疫情后日本经济复苏的脆弱性。数据显示，日本个人消费和设备投资疲软，出口增长也缺乏活力。前所未有的物价持续上涨与实际薪酬的减少导致占GDP近六成的个人消费连续第二季度出现负增长。私人住宅消费同比下降0.1%，为5个季度以来的最大降幅。由于材料成本上涨，目前建筑工程进展缓慢。
日媒在解读数据时分析称，第三季度与内需相关的项目下降显著。此外，设备投资、公共投资也经历6个季度以来的最大降幅。但政府最终消费支出增长0.3%，连续4个季度增长。
三菱UFJ研究咨询调查部首席研究员小林真一郎表示：“导致负增长的最主要原因是通货膨胀，特别是在个人消费方面。由于个人消费和设备投资这两个内需支柱都在减少，未来经济前景存在不安。”第一生命经济研究所首席经济师永滨利广分析称：“从需求的分类看，许多项目都出现负增长，给人一种几乎全面崩溃的印象。”
“脱离发达国家行列的边缘”
今年以来，日本国内外对日本经济的评价褒贬不一，有观点认为日本经济迎来罕见的强劲增长，但也有观点认为，日本将失去世界第三大经济体宝座，甚至被踢出发达国家行列。
日本政府8月公布二季度经济情况时，乐观的情绪尚在持续。当时的数据显示：剔除物价变动影响的实际调整值较上季度增长1.5%，按年率换算为增长6.0%，连续三个季度增长，明显高于市场预期。当时，日本政府将经济增长原因归功于汽车出口强劲和入境旅游业复苏。从具体数据来看，二季度日本出口环比增长3.2%；进口环比下降4.3%，连续三个季度负增长。进出口相抵后的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为1.8个百分点。
在日本股市方面，自今年4月初美国“股神”巴菲特宣布已提高对日本五大商社的持股比例以来，日经股指在此后两个多月内上涨近20%。随着日本股市的上涨，有关“日本经济走出‘失去的30年’”的声音开始增多。《纽约时报》今年6月在一篇报道中写道，近几个月来，佳能股东要求董事会成员多元化，西铁城手表称将回购至多25%的股份，优衣库的所有者承诺为其员工加薪最多达40%。东京证券交易所已恳请公司“注意”其股价。
事实上，在一片唱好日本经济的同时，也不乏对日本经济未来的担忧声音。日本《每日新闻》报道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新的报告预测，按美元计算，2023年日本的名义GDP将被德国超越，从世界第三位滑落至世界第四位。同时，IMF预计，印度将在2026年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日本则将在2026年至2028年间下滑至世界第五。日本经济学家野口悠纪雄曾表示，按购买力平价计算，日本的人均GDP已经在七国集团中呈现下滑态势，处于“脱离发达国家行列的边缘”。
专家：应改变对华战略思维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特聘研究员项昊宇15日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日本经济近年来数字化转型进程不理想，缺乏新的增长引擎。另外，在全球绿色经济转型的浪潮中动作比较慢，丧失了竞争力；除此之外，严峻的少子老龄化和高企的公共债务等结构性问题导致日本劳动力不足和劳动生产率走低，成为制约日本经济长期发展潜力的根本性因素。现在，日本不仅要抵御主要经济体增速放缓带来的外需减弱，还要应对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和对华“局部脱钩”“小院高墙”政策带来的冲击。
据日本《产经新闻》15日报道，日中两国商界高层领导当天在东京举行“日中CEO峰会”，共商经济合作大计。双方发表有关携手合作推进贸易和改善投资环境的联合声明。
项昊宇认为，中国依然是日本最大的经贸伙伴，中日之间在经济上绝非零和博弈，中国巨大的市场对日本经济长远发展意义重大。日本应该改变对华战略思维，积极推动两国经贸合作的转型升级，拓展合作领域，深挖合作潜力，也包括探索推进中日的第三方市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