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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伦访华期间,谈及中国压低国际市场价格,消化国内产能过剩的问题。
  耶伦强调的不是产能过剩,你产能过剩是你自家的事,又不是什么好事;控制不好就是大萧条;耶伦根本不会为中国担心什么;她关注的是美国利益。耶伦言论的核心价值取向,还是非市场化政策,意在批评中国通过补贴参与国际市场竞争,被定义为不正当贸易手段。
  可以说,中美自WTO后的所有的贸易摩擦,基本上都与“非市场化竞争”有关。
  也就是说,耶伦谈中国经济的产能过剩,不是要跑到中国来唱衰中国经济,中国的学者却很敏感,结果舆论戏剧性的变成了努力证明中国没有发生产能过剩,或者此过剩非彼过剩;这真的很累。一个老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中国经济的冷暖在我们自己的努力与正确的选择。
  中国的学者,关注的是中国经济的形象;老外很实惠,关注的是利益。
  虽然从经济学的观点上看,耶伦实际上是在给中国经济下定义:中国之所以不能放弃非市场化行为,是因为解决不了国内的产能过剩问题。这是一种暗示,值得思考。中国经济出现产能过剩是不争的事实,它的发生,内在逻辑是什么?清楚了这一点,也就清楚了方向。耶伦是经济学出身,一句话就点透了:取消非市场化政策,对中国经济是有益的。
  耶伦走了,国内关于产能过剩的争论并没有停止。
  一些学者努力想说明中国并没有出现产能过剩,并且重新去抠定义,定义又是什么?无非是个语义问题,它不能改变事实。比如房地产,算不算产能过剩,当然可以在语义上做文章,并得出不同意义上的“解读”。
  房子卖不出去,我们可以说是有效需求不足。
  房子盖得太多太快,相对于有效需求,房子产能过剩了;但是,考虑到中国房地产惨不忍睹的形象。我们也完全可以从正面去说,并不是有效需求不足,而房地产的产能不充分,这一下,剧情就立即反转了,房地产没过剩,是强大的盖房子的生产力没有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很多开发商开工不充分,这样一说,不但不是产能过剩,相反,成了产能没有得到释放。
  这好比一个傻子快淹死了,那决不是因为水面太深,而是他上浮的潜能没有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但结果是同一个结果,他老兄淹死了。
  这样的经济学家,要他干什么?
  中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但出现了产能过剩,而且很严重;需要清楚的不是怎么去解读“产能过剩”这个词语,是要解决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如何把生产的东西用正常的价格卖出去,哪怕是有耶伦指责的非市场化行为,也都顾不上了。样样东西,行行业业都过剩,如果都卖不出去,就是大萧条。那时,拼命去解释:此产能过剩不是彼产能过剩,是产能不能充分释放,意义是什么?水灾不是水灾,是水域面积扩大,淹死人的后果一样很严重,不会因专家解读时口吐莲花有任何的不同。
  现在更大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消解产能过剩?那就要清楚,中国这一次的产能过剩是怎么发生的,找到了原因,也就知道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产能过剩被正式定位,是从去年底开始的。
  2023年底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与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都提到了产能过剩。2023年12月,中央财办相关负责人详解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时曾提及,“部分新兴行业存在重复布局和内卷式竞争,一些行业产能过剩”。这是政策面上的清醒,中国不但出现了产能过剩,传统行业上出现了产能过剩,新兴行业也出现了产能过剩,那就一定不是市场主导的结果。
  最直接的原因是外部环境发生了根本变化。
  这是我们在过去十年中,在战略评估时,意想不到的局面;对内,我们可以说是“部分新兴行业存在重复布局和内卷式竞争“,换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是外需自俄乌冲突后受到了抑制,的确,中国不完全是耶伦所认为的商品生产过多,国际市场足够大,并非容不下中国制造;对中国来说,是国际市场,特别是欧美市场刻意地收窄了对中国制造的需求。
  在这种意义上,中国的产能过剩,部分地也可以说是美国与西方发达国家去中国化造成的。迫使中国在求生中,通过财政补贴之类的非市场化行为,低价向国际市场倾销,这不会是长久之际,也必然会遭遇到抑制;但是,中国的确出现了产能过剩,中国的内需远远消化不了为全球提供服务的中国制造,孤立的内循环不成立。
  这决定了我们必须外贸突围,重新思考融入全球化的新策略。
  国内的产能过剩是更深刻的矛盾,很可能无解,因为它是系统性的,不完全是经济层面上的。
  产能过剩的内在根源,在中国特定的二元经济结构。
  在同一个竞争性的市场环境中,划分了两种等级,两种规则,两种政策、两种资源配置,这与市场经济的基本原理直接冲突,这种冲突在近十年投资拉动经济的模式下,迅速推到了极致,国计与民生出现了断裂。看GDP中国很强大,专家们还是在热衷于2029年经济总量超美:看消费者价格指数,生产者价格指数,中国经济很脆弱,50年内追不上美国居民工资在GDP中的占比。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断裂?
  因为二元结构通过非市场化行为主导了资源配置,资源流向了低效的国企,不是流向市场需求;大量的资金锁死在长期项目中,加之体制成本的扩张,以债务的形式在叠加;资本的效能低下,创造利润的速度追不上债务利息增加的速度。
  同时,也由于国企不存在市场淘汰的问题,是中国经济的不死鸟,所以,产能过剩主要集中在民营经济,要垮掉的是民营经济,要通过市场淘汰出清的也是民营经济,而民营是中国民生的底盘,它支持了85%的就业,它的困局一定会传导到整个民生,大众缺少对未来就业与收入的预期,又反噬到实体,出现了消费降级,中国式的产能过剩就是这要样炼成的。
  所以,中国这一轮的产能过剩,与西方不同,也与中国以往不同,是市场分化,资源错配的结果,投资多,消费少,因为投资与消费之间有堵点。
  这当然也有经济结构以外的问题,即分配与国民理念的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壮大国企的目是什么?是准备地区性冲突发生时的战时经济体制,还是为了提高国民收入增长的税基?相信,国内学者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中国按照林毅夫有为政府的模式,通过投资壮大国企,阻止经济增速递弱的的趋势,经过十年的叠加,决定了居民收入过低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善。
  每一个跨年,人们都对明年充满了期待,其实,过程早已经滑向一个必然轨道,居民收入占比过低是必然的,外部环境的复杂化只是把深层的矛盾显现了出来,这时再回首看需求,已经无力回天。房地产就是证明,所有的政策都会失灵,因为,办公室精英的计划之手以及任何非市场化行为,都定义了不了需求端,打开任何限制,都阻止不了楼市回归市场真实的价格体系;房地产的逻辑是如此,整体经济也完全一样,中国要想重建消费在GDP中的平衡关系,至少二十年。
  产能过剩的争论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事实是中国消费在GDP中的占比,比全球平均水平低20个百分点,当然会出现产能过剩;事实是中国的居民工资收入在GDP的占比只有16%,而发达国家高达50%,当然会出现产能过剩;事实是中国社会保障支出在GDP的占比只有3%,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为30%,当然会出现产能过剩。
  现在要做的不是讨论应该如何定义产能过剩这个词语,而是如何缩短产能过剩的周期。
  这肯定是一个长周期。
  对外,如何打开全球化的通途?商务部在努力争取加入CPTPP,而CPTPP接受了WTO的经验,条款直接剑指中国特定的体制机制,中国的难题是,如何在体制机制不变的前提下,与主导的世界秩序达成和解?
  对内,始终面对着一个严厉的选择,在国计与民生之间,如何做选择,如果以民企民生为重,取消竞争性领域中的二元结构,是否会影响公有经济的权重以及在经济中的主导地位;而壮大国企的关键不是经济总量中的权重,是效率;这是市场经济的本质,创新与效率定乾坤。
  中国现在问题是:不怕选择,就怕左右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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