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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经济新闻》7月14日刊登题为《为旷日持久的“新冷战”做好准备》的文章,作者是高见浩辅。文章摘编如下:
限制与特定国家的贸易、为本国产业提供巨额补贴——美国等主要经济体纷纷出台此类保护主义政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第一副总裁吉塔·戈皮纳特将经济的阵营化称为“新冷战”,并警告应当对可能出现的旷日持久的“新冷战”做好准备。
《日本经济新闻》问:美中之间紧张关系不断加剧,拜登政府急于出台更多投资等监管措施。受俄乌冲突的影响,各国也纷纷采取贸易限制措施。自由的国际贸易正在飞速倒退。
吉塔·戈皮纳特答:两年来,全球贸易发生了变化。那些能够在政治上保持合作的国家之间贸易有所增长。在面向企业和新建工厂等“直接投资”方面也能看到相同趋势。与此同时,跨越经济阵营的交易呈现低迷态势。
由于出现了这样的撕裂,全世界都在担心(经济)陷入低增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估的中长期增长率也降至20年来的最低水平。撕裂将进一步弱化经济增长势头,货物短缺也将令通胀承压。
对于那些应当携手应对的全球性议题——比如气候变化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领域——而言,这是一个重大负面因素。在结构性变革出现的同时,我们必须向着共同目标统一步调。
问:的确如此,各国实施的贸易限制措施呈现激增态势,2023年达到3000件,是五年前的三倍。在您看来,贸易领域出现的这一趋势还会在未来发生哪些变化?
答:目前世界各国都在高度重视经济安全和国家安全。(造成这一结果的契机是)令供应链陷入混乱的新冠疫情,以及最重要的俄乌冲突,这促使部分国家开始认真思考不能依赖以往的贸易伙伴。
回顾过去的30年,在全球化浪潮中,各国都加强了(在制造业和资源开发等领域的)专业分工,各个领域也集合了一些具备专业性的国家。眼下发生的事情无疑是在开倒车。
全球化带来的红利催生了新的担忧。保护主义政策覆盖的领域越来越多,而且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而不仅仅是几年。
问:我们以拜登政府向电动汽车行业发放的补贴为例,有人担心这可能会妨碍私营部门的健康竞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直在对发达国家相继引入大规模产业扶植政策提出警告,您认为这会产生什么影响?
答:近来不仅是新兴国家,发达国家也在向一些行业发放补贴。在引入补贴之前,需要充分确定是否存在市场失灵(从而需要政府干预)。恰恰因为这一领域掺杂了政治因素,所以需要分析成本和收益,包括可能对其他国家产生的波及效应。
如果基于规则的贸易体系无法发挥作用,所有国家都各自为政,那么一国出台的政策就会遭到另一个的报复。去年我们就一直目睹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们可能会看到更深层次的脱钩和分裂,这对全球经济来说代价高昂,将使全球经济的恢复力和安全性降低。
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很难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保护主义等问题。怎么做才能降低经济撕裂的风险?
答:加强世贸组织的功能。强化基于规则的贸易体系对所有国家来说都很重要,首先要做的就是修复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机制。
在拥有共同利益的领域,国际社会能够继续前进。
在我看来,粮食安全、卫生和健康安全是所有国家有望实现合作的领域,此外在采购关键矿产之时避免对气候变化产生负面影响这方面也有望实现国际合作。
但是在那些与国家安全相关的领域设置的贸易规则就很难解决了。各国面临诸多挑战,所有国家都必须更加慎重,更深思熟虑,以世贸组织规则为依据尽最大努力。
眼下我们需要更现实的做法。比方说通过外交努力确保维系双边关系的对话平台。
美中的经济相互联动,一旦陷入毁灭性的脱钩将导致不可估量的巨大代价。所以从这层意思出发,确保外交渠道畅通的努力也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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